小轩窗正梳妆(第2/2 页)
家主皆自天赋卓然的直系中拔出,所握资源人脉绝非同辈其他人可以比拟。
不曾有人想过李荣偲的上位,包括他最宠爱的儿子。将那五斗鹊尾流仙冠束在头顶的,本该是李荣偲的胞弟、李岫越的小叔叔荣徽。
新家主与苏卓煜的勾连一朝走出风声,李荣徽向兄长力辩未果,终究没能断了那桩荒唐买卖,不久后愤然辞家远游。灵脉既失,又兼元婴长老出走,叫怀才在身的子弟门客如何不寒心。
永春李氏隐有式微之象,家主郁郁而终,最后一桩糊涂事,竟指了年少的儿子来接班。
李岫越哭未及息,吓得当场请辞。这遗命本也不能服众,诸位长老便各去保各的得意门生,由此纷争不断,生生拖过了孝期。眼见形势再不能好,终还是拿定主意要李岫越来继任。
同年,竟连载誉仙门的春景也不肯在此常驻了。
身下丝丝寒气渗透肉身,李岫越只觉人神两分,无限倦怠。
阖上眼睛,却看见秋醒分外柔和沉静的影。目光款款探过来,抿唇敛眉微笑着。
“阿醒……”李岫越不是衷于自欺的人,过去也鲜少与秋醒谈心,此刻竟忍不住想和这自己的臆想说说话。
他摸上男妾的脸颊,又急切地去抓对方的手。
秋醒温顺地任由他动作,一如过去每次亲昵。这使李岫越想起他们未能降世的孩子,一阵涩意锥在心尖。
“秋醒,”他将头枕着男妾的膝,眼泪止不住淌下来,“我与我父皆永春罪人也。”
力小而任重是为灾殃自取。李岫越被娇惯长大,便是父亲入主中堂以后,也从未想过自己将要担上同样的光辉与沉重。
过去数载光阴,他沾了小叔叔的光做着世外逍遥客,脾气站在银锭山上,喜极怒极了不是没有纵容过一时之意气,惹出不够体面的事端来。那时家法当头敲下,他扑地嚎叫,皮肉疼得厉害,心里却总是无惧于前途的不明朗——因知自己头上有一座高山,饶是天塌了,也能护佑自己这一帮半大小子苟延残喘到寿终。
只不料天道爱将人作弄到此地步,如今这山竟得李岫越自己来充数了。
曾经属于父亲,属于许多先辈大能的流仙冠被长老捧在头上,重量有如千钧,顷刻碾碎了少时天真的闲人梦。
钟爱的丹青只好停置一旁,案上堆攒起了棘手的公文。向来上进且有禀赋的孩子才得家主带在身边经事,而他甚至不曾盼望这样的殊荣,面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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